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“卢沟桥事变”后,日本帝国主义企图把中国变为它的独占殖民地,蓄谋发动全面侵华战争。全国人民的抗日救国运动风起云涌,蒋介石却顽固推行其“攘外必先安内”的反动政策,一方面对日本帝国主义力求妥协,步步退让;一方面积极地进行反共反人民的内战,镇压爱国进步力量。北平、天津、上海、南京、武汉、广州、内蒙等地相继沦陷。千万同胞被屠杀,沦陷区人民纷纷逃往内地。
陕西门户禹门口、潼关、风陵渡等地,每天遭受日军炮轰和袭击。日军飞机不断地轰炸西安、宝鸡等地,人心惶惶,一片混乱。
国民党政府下令西安疏散人口,工厂、学校南迁四川和陕南。一九三八年西安高中、西安一中迁往汉中,西安二中迁至宝鸡县六川店。我那时在西安二中上学。当时,抗日战场国民党军队大溃退,向南逃跑,蒋介石和胡宗南排除异己,保存嫡系,利用陕人保陕,将赵寿山(解放前起义将领)部队扩编为三十八集团军,委任赵寿山为司令,调驻黄河沿岸防守作战。爱国青年,对国家民族的存亡忧心忡忡,对蒋介石“攘外必先安内”的反动政策,个个怨声载道,那里有心在校读书。在全国各地抗日救国运动的影响下,迁往汉中的西安高中、西安一中,遂之爆发学潮,来到宝鸡。我和同学王登录请假回家路过宝鸡、卧龙寺车站,亲自目睹这一事件。
一九四O年四月五日,迁至汉中的西安高中、西安一中学生,由汉中纷纷到达宝鸡欲转乘火车赴陕西省教育厅请愿,要求将学校迁回西安。省教育厅闻讯,急电宝鸡县政府阻止,县长王奉瑞令警察局出动警察约百余名,荷枪实弹把守宝鸡车站售票窗口和车厢门口,不让给学生售票。阻挡学生乘车。由汉中陆续来宝的两校学生约六七百名,挤满了宝鸡车站,与警察相峙斗争。四月六日,两校学生蜂拥上车,被警察、车警和纠察人员推拉踢打,驱离车厢,威逼学生返回汉中。学生威武不屈,愤怒抗议,不畏强暴,坚持斗争。四月七日他们商议改变计划,决定由宝鸡步行西安。分为两路出发:一路冲过宝鸡火车桥的警卫,一路绕开警察阻挡由金陵河便桥前进,汇合后向东开拔。沿途高唱抗战歌曲,昂首疾步挺进。当行至卧龙寺车站时,宝鸡县警察局警察结队赶来,持枪威胁,大喊“不能走”。将学生团团包围。警察凶如恶狗,冲进学生队伍,乱打乱抓,有的学生衣服被扯烂,有的学生被警察枪托打伤。学生奋起与警察交锋,用铁道上的石子痛打暴徒,警察向学生开枪,当场打死西安高中一名学生(姓名记不起),激起学生义愤。两校学生学生抬尸到宝鸡游行示威,将死难同学的尸体,抬到宝鸡县警察局,并联合发表了《告宝鸡各界人民书》和《向陕西省教育厅长王捷三的控诉书》。学生们涌向街头宣传,到处张贴标语,派代表找宝鸡县长王奉瑞和警察局长杨源培,清算血债,抗议警察局暴行,要求严惩杀人凶手,为死难同学报仇雪恨。但这些反动家伙早已逃之夭夭。
陕西省教育厅恐其事态继续发展不好收拾,即派第二科科长石雨琴等人来宝处理此案,宝鸡县政府派教育科长杨参政参加,解决这一严重问题。他们当面答应由县教育科将死难学生代为棺殓,召开追悼大会,送回西安埋葬,并答应在宝的西安高中、西安一中学生住宿在宝鸡汉中路陇海池(今之宝鸡市东风旅社),生活费用由县政府负担;然后派代表赴西安谈判。
西安高中、西安一中两校选派学生代表,赴省教育厅谈判。经过几次磋商,最后达成协议,同意学生提出的条件,答应学校迁回。两校遂于同年八月迁回西安。宝鸡事态遂之平息。
当西安高中、西安一中学生赴省请愿开始,西安二中校长侯良弼,唯恐我校师生闹学潮,参加赴省请愿,立即召集全体师生训话。他声色俱厉地讲:“我是不愿来到多学潮的西安二中作校长的,王厅长(捷三)许可了我的意见后,我才来的。话说在先,你们谁要闹学潮就闹,多少人闹,我就开除多少人;全班闹,就开除全班;全校闹,我就先关门,后呈报,停办学校”。他还制订了严格的校规和点名、请假制度。无故不上课者,按时间长短,分别给予记过、退学和开除处分。为了防止学生闹学潮,利用课外时间开展体育竞赛,控制学生出外活动。慑于侯校长的淫威,我们西安二中的同学,没有参加这次两校学生闹学潮,学校仍留在县西六川店。后于一九四O年九月迁至石羊庙,一九四三年迁至虢镇城隍庙。抗日战争胜利后,于于一九四六年八月迁回西安。